第(3/3)页 源稚生没有应,转移了话题:“老爹你其实并不信任犬山君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太了解家族的旧事,但有人说犬山贺是日本分部成立之后的第一位分部长,他是昂热一手捧起来的傀儡,是家族里亲近秘党那一派的代表。” 橘政宗点头:“这是事实,以前家族内部内斗严重,各家之间甚至会为了利益动手厮杀,那时犬山家是八姓中最小的一姓,他们的势力范围也是被其他家所看不起的风俗业。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犬山家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覆灭,犬山贺成为犬山家嫡系最后的男人。那时昂热以美国海军中校的身份乘巡洋舰来到日本,居高临下地跟家族谈判,要求家族归附秘党。犬山君认为时局将变,认定投靠秘党是振兴犬山家唯一的机会,于是他投奔了昂热,成为家族第一个认昂热为师的人。拥有了秘党的支持,他成功压制住了其他几家,最终担任第一任日本分部长,那时候家族当中最具有权力的人不是大家长,而是有着秘党支持的日本分部长。” “这么说来他确实是昂热的心腹?” “这倒不可一概而论,犬山君曾经投靠昂热,和他是昂热的心腹,这完全是两回事,说到底犬山君那时候眼光确实独到,他不去投靠昂热也总有人会去投靠的,说句不好听的,当时的家族并没有拒绝秘党的资格。稚生你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听过昂热的课吧?你对昂热有多少了解?”橘政宗说。 源稚生思考了一下:“是个绅士,常常以教育家自居,但很喜欢玩,有时候不务正业。” “这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昂热这个人很善于用浮华的表象来掩盖自己的内心,他甚至和庞贝·加图索那样的人混在一起,的确容易让人被这样的表象所蒙蔽。了解他过去的人很少很少,我也是经过了差不多十年的调查才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橘政宗击掌,“夜叉,去档案馆里给我取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档案过来。” 文件袋很快放在了源稚生面前,橘政宗示意他打开,源稚生便打开档案袋,顿时微微一惊。 这是一份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的个人档案,厚达数百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记录了这位活着的传奇人物自出生起直到今天的点点滴滴。作为混血种当中也十分罕见的长寿者,昂热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年,这样长的时间跨度,很多当年的事他自己可能都记不清了,他的往事本该像他的许多故人一般被埋葬在一座座坟墓当中。 “上面的内容未必准确,但大致能还原出昂热的人生,内容很杂,我就拣重要的跟你讲讲吧。”橘政宗缓缓开口,“与现在所表现出的绅士风格不同,实际上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出身是底层中的底层,他其实是个孤儿,童年时期过得非常贫苦,他的养父母收养了很多孩子,训练他们乞讨,昂热是血统优秀的混血种,十二岁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拉丁文和希腊文,因此去教堂做帮工,赢得了当地主教的赏识,主教提供了一笔年金供他去伦敦读书,他一边在伦敦努力养活自己一边学习,一路跳级成功地考进了剑桥大学。” “在那里他遇见了真正决定了他的人生的人,梅涅克·卡塞尔,他是卡塞尔家族的长子,秘党狮心会的创始人,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屠龙者之一,卡塞尔学院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他。当时的梅涅克二十一岁,昂热十六岁,经过困苦的童年和少年岁月后,昂热第一次遇到了和自己一样身怀龙血的同类。梅涅克推荐他加入秘党,拉他进狮心会成为第一批会员。对昂热来说,梅涅克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兄长,狮心会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因为有了这些人,他终于能从看不到尽头的孤独之中挣扎出来。” “在剑桥读书的日子是昂热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而他加入的狮心会当时是秘党的青年团,世界上最优秀的屠龙者小队。狮心会给昂热带来的不仅是友情,还有光荣和梦想。在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狮心会是秘党的希望之光,而梅涅克·卡塞尔毫无疑问会成为下一任秘党领袖。但巨变很快到来,在被称为‘夏之哀悼’的事件当中,秘党本部卡塞尔庄园遭到了龙族的袭击,一位初代种混进了庄园内部,而死侍群从外面包围了他们,狮心会陷入了死战。” “‘夏之哀悼事件’至今是秘党的最高机密,具体情况只有校董会知道,总之一位龙王在那个年代在核心突破,本该彻底摧毁秘党。但却有一个人力挽狂澜,拯救了秘党,绝世的天才梅涅克·卡塞尔竟然爆发出了匹敌龙王的力量,和龙王同归于尽。历史上最伟大的屠龙者家族卡塞尔家族从此衰落,初代狮心会成员全军覆没,希尔伯特·让·昂热成为唯一在那场灾难中幸存的人。”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源稚生问。 “他是在‘夏之哀悼’事件中第一个与复苏的龙王近距离接触的人,他被龙王重伤之后跌入了地窖,处于奄奄一息的假死状态。强大的血统挽救了他的生命,他于第二天早晨醒了过来,从而见证了一生中最悲惨的景象,尸体堆积如山,人类和死侍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抱在一起撕咬。” “唯一还站着的人是梅涅克·卡塞尔,可那也只是一具尸体,拄着破碎的长刀,昂热用双手从尸堆里挖出了自己的朋友们,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火葬。他埋葬了那些灰烬,也埋葬了自己的往事。秘党找到他的时候他独自行走在旷野之中,像一具行尸走肉,获救之后昂热沉睡了整整一年才再度苏醒。在获救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源稚生问。 “世界原来是这么残酷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