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牺牲之辩-《龙族路明非:提三尺剑斩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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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迫于压力,我们从德国采购了当时最先进的潜水钟,这种全金属的潜水设备就是一个法拉第笼,我们希望利用静电屏蔽来削弱胚胎领域的影响。下潜小组的每个人都穿上了特制的金属网潜水服,口服神经镇定药物。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最优秀的混血种,我们觉得全副武装之后他们应该可以抵抗住胚胎领域的干扰。”

    “下潜小组一共六个人,如果一个人出现了状况,其他五个人可以强行带他撤离。为了摧毁那个危险的胚胎,我们还为下潜小组配备了特制水下步枪,使用了贤者之石磨制的子弹。总而言之我们做了我们能想到的一切准备,”施耐德说着,叹了口气,“但现在想来,我们还是输在了信息不足上面,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虽然是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但学员们都很兴奋,年轻人们通常无所畏惧,而且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大场面让他们都很激动,那毕竟是龙类的胚胎。”

    “下潜那天意外的是个好天气,下潜小组的六人分别乘坐了三具潜水钟下沉,我在冰面上负责提供支援。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海流平静,也没有海洋生物来干扰,直到下潜深度到达170米的时候,下潜小组的组长忽然在通讯频道里非常惊喜地大喊,说他们看到了一扇门。这相当奇怪,因为170米的深度还远远没有到达海床,他们要是在那个地方看到了门,难道那扇门是悬浮在水中的?”

    “我当时已经觉得不对劲,担心他们已经误入了胚胎的领域开始出现幻觉了。因为他们在通讯频道里激动地讨论那扇门,这是完全违反通讯规则的,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水下通讯应该务必简短和明确,以免产生误解。我大声命令他们不要靠近那扇门,我不知道那扇门究竟是他们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但直觉告诉我那扇门不能打开。但他们完全不回应我的呼叫,通讯频道里只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一种奇怪的杂音。”

    “那种杂音很特别,像是有人一遍遍念着某种经文,一边念一边叹气,声音带着重重回音,像是来自一口极深的井里。然后组长以惊叹的口气说,‘门开了!门开了!’,但组长忽然又说,‘不!不要进去!’,然后我听到枪声大作,接着是划水的声音和呼吸器的声音,这说明下潜小组离开了潜水钟正在和什么东西搏斗,局面非常混乱,有人在频道中高声呼喊,但是因为电流干扰的缘故,我根本听不清楚。”

    “在下潜之前我就再三叮嘱了他们千万不要离开潜水钟,他们都是服从命令的好孩子,但不知道为何那次却违背了我的命令,这个问题至今都没有完美的解释。五分钟之后通讯中断了,我们再也收不到来自冰海深处的信号,我当即决定强行回收潜水钟,那些潜水钟是通过安全索和破冰船相连,但当我们收回了安全索,却发现安全索被割断了,从断口处的纤维来看,是被下潜小组配置的潜水刀割断的,他们自己切断了安全索。”

    “我简直疯了,决定自己下潜去救援他们,因为我就是他们的保险,我不带护具也能潜三百米深,我一口气潜到了170米深,到达了出事的那片水域,但我们没有看见什么门也没看见任何尸体,连海水都很干净,丝毫看不到血迹,明明在通讯频道里我清楚地听到了激烈的枪声,当时周围的水温在异常降低,很快降到了零度以下,这种状态的海水只要稍微搅动就会迅速结冰,我就是在这时发现了有东西就在我背后,它一直跟着我无声地游动!”

    “原本以它那么谨慎的猎食者是不会被我发现的,但过冷的海水被我搅动了,结冰速度极快,几秒钟之内我就看见了薄薄的冰膜在我面前张开,我在薄冰之中看到了反射的黑影,它像是一个幽灵,细长的尾巴在海水当中缓慢地摆动,这时潜水头盔上的射灯因为低温停止工作了,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我想我就要死了,因为胚胎突然孵化了,就是它害死了我的学生们!它就在我背后,我距离它那么近,却对它无能为力。”

    “我突然觉得非常愤怒,人在绝境之中会变得格外大胆,我忽然想起我还带着一把水下步枪,那是一把俄制APS,虽然它装填的只是普通子弹,但我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暗中盲目射击,这种垂死挣扎居然奏效了,通过氧气面罩我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APS怎么可能打伤龙类?那东西最多对付一下蛙人,连条大点的鲨鱼都打不死。”曼施坦因说。

    “我不知道,事后我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它身上本来就有伤,我射出的子弹恰好撕破了它的伤口。”施耐德说,“我感觉到它就在我的面前,我跟着那条受伤的龙类在黑暗里面对面,很近很近,但我看不见它。”

    “它向我吐了口气,我的氧气面罩一瞬间碎掉,寒流带着龙血冲入了我的呼吸道,我直接失去了意识,冰面上的同伴发现失去了我的联系,直接启动了回收系统,安全索把我提出水面,出水的时候我被封冻在了一块几吨重的海冰里面。”

    “按道理说我该已经死了,实际上医生后来告诉我我的生还率只有千分之一,但我终究是活了下来,付出的代价是我的半张脸和呼吸道,我必须时刻戴着氧气面罩,每隔两三年更换我的塑料呼吸道,否则我将会因为呼吸系统衰竭而死。”

    “以前的我钟爱手卷烟,但这盒烟丝是我十年前剩下的,至今没有抽完,我只在回忆那段往事的时候偶尔卷一根来抽,因为烟进入呼吸道的痛苦可以帮助我把往事记得更加清楚。”施耐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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