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贾母:这是打了个大胜仗?-《红楼之挽天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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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丰腻玉容见着欣然,只是因为担心被别人瞧出端倪,只能稍稍垂下螓首,以免现出异状,但

    芳心却被一股欢喜充斥着。

    元春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也见着欣喜之色流溢,美眸恍惚了下,似是倒映着那少年的面容轮廓。

    珩弟他果然是天生的将种,领兵去了河南没多久,就迅速平定了叛乱。

    王夫人面色淡淡,捏了捏手中的佛珠,将厅中众人的喜色收入眼底。

    贾政在小几旁的梨花木制椅子上落座,手捻胡须,面带笑意说道:「母亲,乱局已定,子钰这次领兵,贵在胜的迅速,现在满朝文武都觉得稀罕,宫里圣上更是龙颜大悦。」

    一些关于朝会上的「争辩」,于此欢庆气氛当中,就没必要详细去说。

    「好,好。」贾母面带笑意,又是道了两个好字。

    忽而,就有些想问,宫里有没有什么封赏,但转而就觉得这时候问这个,有点儿不太合适。

    不过,想来这一次珩哥儿爵位还得往上动,原先是一等男,再往上是子爵,抑或是......伯爵?

    贾母终究有些不落定,转头看向同样喜色难掩的探春,问道:「三丫头,你说说,你珩大哥这仗胜的是怎么一说?」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探春。

    被贾母「点名回答问题」,探春怔了下,那张稚丽宛然的玉颜上见着欣然之色,轻笑说道:

    「老祖宗,珩哥哥这下子主要是胜的干脆利落,倒不用担心拖延得久了,引起其他变故来。说来就好像灭火,越快扑灭是越好的,再加上先前追缴了粮食,这下子,后续安抚善后的事情都成了一半了。」

    「三姐姐真不愧是珩哥哥女佥书,怪不得珩哥哥对姐姐高看一眼,说着还要领着三姐姐去河南呢。」湘云轻笑着打趣儿说道。

    当然,究竟是哪个眼,常常去西府马厩骑着小马驹的湘云,来日另有计较。

    贾政面色顿了顿,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已这般见识不凡,可惜了,如是为男儿身,也能帮衬着珩哥儿,在外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众人都笑意盈盈地看着探春,心头也是生出一念。

    王夫人拧了拧眉,看了一眼探春,心头叹了一口气。她好好教养的三丫头,现在是愈发出挑儿了。

    薛姨妈笑了笑,开口道:「也不知这次回来,宫里怎么赏着珩哥儿,这立了这般大功劳,爵位也该升着了吧。」

    贾母不好问的一句话,薛姨妈这会儿倒是随口说了出来,而且此言一出,恍若戳破了西洋镜,提醒了众人。

    荣庆堂中的众人都是心神一动,为「爵位」二字,陷入了无限遐想。

    王夫人脸色一滞,掌中佛珠早已不转,手指因为捏着佛珠,指节微微发白。

    现在已是一等男爵,那下一步是什么?

    宝钗在下首听着,原本正思量着探春的话,听到自家母亲所言,芳心剧震,掌中的手帕再次攥紧了起来。

    这次功劳比以往都大的多,想来不会仅仅封着子爵,说不得是......超品的伯、侯?

    念及此处,芳心一跳。

    黛玉静静坐着,罥烟眉之下的星眸,熠熠而闪,宛如潇湘之水,微波乍起。

    一双纤纤玉手抚上前襟,捏了捏......玉符,正是贾珩上次在黛玉过生儿时,赠送给黛玉的生日礼物,一枚羊符。

    那天,那夜,蟒服少年刚刚查抄了忠顺王府,担风袖雨而归,身上血腥之气未散,修长白皙的手掌松开剑柄,从怀中掏出生肖玉符,作为少女的贺礼。

    那一幕,给豆蔻年华的少女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好似「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七岁那年的烟花」。

    年少时,原

    就不可遇到太过惊艳的人。

    贾母转而看向贾政,面上似有着几分疑惑。

    贾政沉吟道:「还没叙着功,河南还有一些残余贼寇需得清剿,不过圣上加了珩哥儿兵部尚书衔,总督河南军政,便于善后事宜,就算晋爵,也要等河南之事初步定了。」

    贾母心头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应该等着回来了,就不知能封着什么爵位。

    贾政截住话头儿,说道:「母亲,这个终究还要看宫里的意思,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好奢想太多。」

    「是这个理儿,那咱们不说这个了。」贾母点了点头,连忙说着。

    众人也只得压下对「晋爵」的畅想,但现在不好谈论,回去私下说小话,终究是难免之事,当面不说背后说,会上不说会下说。

    贾母笑了笑道:「珩哥儿打了大胜仗,收复开封府和汝宁府,这可真是个大喜事儿了,等会儿得好好和珩哥儿媳妇儿说说,怎么庆贺着才是。」

    说话间,转头看向鸳鸯,笑道:「别摆饭了,我们这就过去。」

    贾母自来喜欢热闹,这般喜庆之事儿,如何还在荣国府坐得住,也想到宁国府凑凑趣儿。

    贾政见此起得身来,轻声道:「母亲先去,刚才几个同僚约了一同叙话,就不过去了。」

    一众后宅妇人聚拢说话,原本贾政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过去。

    「去罢。」贾母见此,心头高兴不胜,笑着说道。暗道,宁荣两府现在是一文一武,蒸蒸日上。

    而就在贾母领着众金钗前往宁国府时——

    宁国府中,后宅内厅,同样是珠翠环绕,脂粉堆香。

    秦可卿居中而坐,正与凤姐、尤二姐、尤三姐围拢着一张方桌抹着麻将,此外还有一个着兰色素梅袄裙,不施粉黛的少妇,也坐在凤姐一旁,脸上难得见着盈盈笑意,正是李纨。

    李纨这几天也放下了一些矜持,时常过来寻秦可卿叙话,有时候也陪着坐下玩上一两把。

    这位孀居多年的少妇,秀雅脸蛋儿上虽未涂抹胭脂水粉,但耳朵上配着晶莹剔透的兰花耳钉。

    这正是前不久,宋皇后赐了首饰,秦可卿让年轻姑娘媳妇儿挑着,李纨一眼就相中了,这以蓝水晶翡翠打磨成兰花的耳钉。

    为此还担心旁人提前挑走,好在年轻姑娘都选着红、黄之色,造型别致的首饰。

    耳钉自没有耳环、耳饰惹人注视,空谷幽兰的晶莹潋滟,恰如枯槁死灰中的一点火星,唯有在极深的暗夜中,细致观察的有心人才能洞见。

    说来,也是宁国府的宽松氛围所致,如是在荣国府自是要从头到尾的清素装束,方才符合「青春丧偶」的寡妇形象。

    秦可卿今日着一身丹红色长裙,云鬓高挽,以一根金色步摇穿起,容仪雍丽,纤若葱管的玉手,将手中的麻将扔过去一张,轻声道:「二条。」

    凤姐轻声说道:「碰。」

    然后拿过牌,放在垒起的麻将块儿中,涂着红色胭脂的丹凤眼眸,瞥向玉容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秦可卿,嘴角弯起弧度道:「还惦念着珩兄弟呢。」

    此刻,如果换上一幅场景,留声机播放黑胶唱片,透着阳光的红蓝黄三色玻璃窗,穿着皮草、旗袍的女子,捏着纤长的香烟,几是军阀姨太太的麻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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