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时,来访的王义媳妇儿,看向王夫人,宽慰道:“姑母不用担心,老太太既然去见了太后,以她老人家的面子,不说板上钉钉,也是十拿九稳。” 元春换了身朱红色罗裙,在王夫人身旁的绣墩上坐着,这让双十年华、容止丰美的少女,温婉淑宁的气质多了几分娇艳、明媚,默默听着叙话,端起茶盅,品茗不语。 她本意是今天就回长公主府上,但家里乱糟糟,母亲也不让走,而珩弟那边儿又不见发话。 王夫人却看向心不在焉的元春,问道:“大丫头,宝玉现在伤疤好了些罢。” “已结了疤,气色好多了。”元春收回神思,柔声回道。 王义媳妇儿看着元春,感慨道:“姑妈,您说表妹这品貌,比我家姿儿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真真是可惜了。” 这话虽说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但配合着王义之女选为魏王才人的“喜讯”,就有些“凡尔赛”。 王夫人强笑了下,一时间心头堵得慌,摇头道:“也是大丫头没这个命。” 元春凝了凝眉,目光泛起怒色。 论起来,她现在也是长公主府上的才人。 宝钗水润杏眸盈波微动,同样瞟了一眼王义媳妇儿——她的表嫂。 就在这时,从外间跑来一个婆子,进入荣庆堂,道:“太太,老太太回来了。” 众人心头都是一惊。 而后,话音方落未久,贾母已挑开帘子进得屋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王夫人张了张嘴,这会儿反而矜持了起来。 反而是邢夫人急切开口道:“老太太,宫里怎么说?” 贾母低声喃喃道:“爵位丢了,丢了……” 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 见到这一幕,自始自终沉默的凤姐,如何不知结果,心头忽地生出一股快意来。 爵位,爵位,这下鸡飞蛋打,落不到宝玉身上了? 没了的好! 元春看向鸳鸯,问道:“宫里是怎么说的?” 迎着一道道目光注视,鸳鸯叹道:“大老爷和琏二爷,都被流放到贵州,听太后说是以爵位折抵了大老爷死罪,府里的爵位没了。” 王夫人闻言,脸色变幻不停,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佛珠,百般算计全部化作流水,几是脱口而出道:“珩哥儿还有宝玉他舅舅不是说,大老爷……” 说着,醒觉失言。 邢夫人闻言,却脸色微变,恼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伱是巴不得琏儿他老子丢了性命?” 王夫人张了张嘴,道:“我,我没有……” “老太太,现在老爷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将来逢着大赦,还有回来的时候,爵位没了还能挣,命没了就什么没了,偏偏有人为了爵位,倒巴不得……”邢夫人冷声道。 “宫里说,他们父子流放后,遇赦不赦,再也回不来了。”贾母打断邢夫人话头,紧紧闭上眼眸,眼泪在苍老的脸颊上无声流淌。 凤姐如遭雷殛,心头一痛,同样闭上眼眸。 荣庆堂中,宛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直到外间一个王家的嬷嬷进来,脸色不大好看,行到王义媳妇儿跟前,低声道:“太太,义大爷打发了人过来,说坤宁宫来了女官,让太太赶紧回去呢。” 众人闻言,都看向那婆子,贾母正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从手帕角落睁开一线泪眼朦胧的苍老眼眸,凝望着那婆子。 薛姨妈目中不无艳羡之色,说来,她家宝丫头,原也是进宫待选的,最终未能如愿,不想让她娘家一个晚辈遂了意,造化弄人呐。 宝钗暗暗摇头,玉容淡雅,看着气氛诡异的荣庆堂,忽地浮起一句话,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义媳妇儿皱了皱眉,这时候,贾家正走着霉运,这个李婆子好不晓事,说这个,实在些不合时宜。 王义媳妇儿低声道:“先和大爷说,我晚些回去,让他只管为姑娘准备嫁妆。” 那王家婆子许是觉得王义媳妇儿这幅样子,实在太挂不住,苦着脸道:“太太,姑娘是落选了,坤宁宫的女官送了一些御赐礼物,大爷让太太回去接待女官呢。” 因为到最后一道关卡落选,宋皇后十分讲究,赐了许多绢帛、玉器,并派了六尚级别的女官解释原因,比如王姿年龄太小,云云。 王义媳妇儿:“???” 薛姨妈、宝钗:“……” 贾母放下捂着脸的手帕,微微一顿,继续抹着眼泪。 王夫人脸色倏变,捏着佛珠的手,忽而松了松,嗯,也不知为何,好像痛苦……减轻了许多? …… …… 却说贾珩返回军机值房,一直坐到晌午时分,就有崇平帝派来的内监赐了御膳,诸人各自用着,继续分发处置着兵务。 自河北经略安抚司一设,兵部尚书李瓒镇北,围绕着这个前敌指挥机构的后勤、军需、人员调度,都摆在军机处的案头,亟需给出处置意见,再交由天子圈阅。 这无疑大大减轻了崇平帝的负担,而且也避免“廷议边事”时,内阁、科道推诿扯皮,泄露机密,与此同时对军机大臣能力的要求也直线提升。 待天色近黄昏时分,贾珩并未如兵部侍郎施杰般,无战事四来,就宿在值房,而是向崇平帝告辞,离了宫苑,回家歇息。 (本章完) /89/89181/29554809.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