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凡的人-《黑金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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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陈诠的事迹在当地是妇孺皆知,成了远近闻名的小英雄。因此,陈诠得到了更多更不一样的目光,这些美丽的目光来自于从前从不搭理农民孩子的那些漂亮的眼睛,现在却是那么的温柔,放出磁铁般的光彩。当然这些感激也不比卢洁的感激,卢洁的父母第二天就买了些营养品去看望陈诠,陈诠当然又把这些东西送给了卢洁,因为她的身体更需要。星期六回到家,卢洁家杀了鸡,打了鱼,宰了鸭,请陈诠一家人到家里去做客,那一顿,是那么的丰盛,是那么的美味,陈诠在以前从来没有体味过,卢家老老小小对陈诠那么敬重,也是陈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世间的温暖。当然,在一个星期天下午,那一顿饭也是让陈诠不能忘怀的,因为那是校长特意给他安排的,陪同的有校书记、教导主任等人。饭桌上校长深情的说:“陈诠,你的勇气和精神不但值得同学们学习,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感悟生命的美好,对生命的渴望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愿你以后的人生更精彩。”
暑假了,陈诠家的猪圈也盖起来了,用石条砌起来,用水泥抹的底,光鲜整洁,“漂亮”,比人住的都好得多。当陈诠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的时候,妈妈就说,“钱儿,快了,不远了,我们家一定会有比猪圈更漂亮的人住的房子,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妈妈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照得爸爸满脸的灿烂。
这个“钱儿”不知是小名呢?还是爸妈的精神的寄托。从小就听父母喊的是“钱儿”,而不是“诠儿”。
妈妈一下就喂了两头老母猪,还有七个60斤左右重的小猪,找猪草,配饲料(自己家的玉米粉为主,再买一些黄豆粉,榨油的废料,鱼粉等等),天天打扫猪圈,随时保持干净整洁。正像陈诠的爸爸总结的那样“娃他妈,你对那几头猪简直比对我们爷儿俩都要好。”说完在一旁傻傻的笑,因为他看到那猪啊在疯长,本来小猪仔还在卢洁家后买的,但现在比她家的要大得多,肥得多。
腊月初,星期六,傍晚。一家人吃完了饭,在树下听广播,这时陈诠的父亲郑重其事的对说:“诠儿,家里昨天卖了六头肥猪,也存了不少钱。”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决定今年杀一头猪过年,就在明天。”陈诠看着爸爸,他的眼里闪动着的是幸福,他的话语是那么的坚定有力,这是以往在爸爸身上看不到,听不到的,就是有时自己在窗台下学得起劲,而看见一脸茫然的爸爸从自己眼前下走过,这拼搏向上的精神立刻就消失了。这不只一次有过这种感受,而是很多,有时候竟然想:我干脆不上学了,回家帮父母,不过,这句话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因为说出来不但父母是不会同意的,而且会伤了他们的心。今天听爸爸的语气是完全变了,充满了自信,这一切都是妈妈的功劳,是妈妈改变了爸爸。
“还有两窝小猪仔开春了就可以卖了。真是老天长眼,一窝就下了十五个,一窝下了十四个,一个个又肥又胖,而且价格也不错,这几街,我都到集市上去看了,一集一个价,不停的往上涨呢。”爸爸的笑有些得意了,竟然发出了“嘿嘿”的声音。爸爸是可以高兴,也是值得得意的,因为这之前,家里一直都在为去逝的婆婆还债,婆婆躺在床上三、四年,为了给婆婆看病,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借得到钱的地方都借了,可是婆婆还是在一家人的希望中离开了人世。这么多年,妈妈的辛苦,妈妈的辛酸要用火车才能拉得完。爸爸——这个婆婆的亲生儿子有时也只是坐在婆婆的门口唉声叹气。还是妈妈端着盆子给半身不遂的婆婆擦身子,换洗屎褥尿裤,送水喂饭。家里的蛋,除了卖点钱换回些盐来,之外的都给婆婆吃了。记得有一次,陈诠在门口看到妈妈在给婆婆喂红糖水煮的荷包蛋,婆婆眼里擒着的那一汪泪水,不知饱含了多少欣慰,多少苦楚,多少感激,多少自责……满满的,满满的擒着,舍不得让它碎了。
就这样,不夸张的说,妈妈的贤慧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只要妈妈到街上买东西,别人都会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妈妈,就拿卖肉的来说吧,妈妈去买肉总会比别人要少去五分之一的价,惹得别人挺眼红的。所以,妈妈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谢谢,谢谢。”当然,妈妈,如果是拿点什么去卖,也是最早卖完,别人也不还价,妈妈喊多少就是多少,不过妈妈也从来不会乱喊,都会按价论货。当然,也有好心人想给妈妈在镇上找个做小生意的事,或是帮忙卖东西等工作,都让妈妈好心的给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家里根本少不了她。
是啊!这么艰难的日子都让妈妈给熬过来了,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妈妈啊。妈妈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说;“照现在这样,要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盖城里人住的那种砖房子了。”妈妈脸上也是一脸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那穿来穿去的手也是带着笑的,那么的流畅,那么的自由自在。当陈诠想到这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手儿也会笑?手儿也会笑?”他只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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