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时局变幻-《剑出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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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初升,郁郁金辉尽情铺陈在宫廷御道上,烘得穿紫服绯的一众权贵大臣身心俱暖——天元皇帝宇文赟病危濒死确是大快人心之事!

    向着天台寝宫行进之中,众大臣依照亲疏远近、利益关系、出身阶级、所属籍贯、执政理念等等因素分成大大小小的团体,或形单影只,或三五臣伙,或前呼后拥,结党成群。

    国丈普六茹坚、领内史郑译、小御正刘昉、御史大夫柳裘、内史大夫韦謩、御正下士皇甫绩等人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形成最为接近皇帝、话语权最大、含金量亦最高的一伙儿。

    郑译以眼角余光环视一周,幸灾乐祸道:“天元皇帝刻薄寡恩,苛虐臣下,众人此刻恐怕都在强抑欣喜呐!”

    刘昉等人先后出言附和,目光却集中在杨坚面上,表态站队之意不言而喻。

    当然,郑译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自宇文赟传位于宇文阐,自居天元皇帝之后,不仅他自己更加肆意游戏,还屡屡召唤亲贵大臣跟随,出入没有节制,有仪仗队随从,早出晚归,陪同者尽皆苦不堪言,无法忍受。

    群臣每次到天台朝见宇文赟以前,还得先素食三天,洁身一天;宇文赟自比上帝,不准群臣和他同样穿戴,常常穿配有丝带的衣服,戴通天冠,冠上有金制的蝉作为装饰品,看到侍臣的帽子上有金蝉和王公衣服上配有丝带,都叫他们去掉;不准别人有“天”、“高”、“上”、“大”等字的称呼,官员的姓名中有以上字样的一律改掉。姓高的改为姓“姜”,九族中称高祖的改称“长祖”;更禁止天下的妇女搽粉画眉,以后如果不是宫中的女子,都不准涂脂抹粉画眉毛。

    更有甚者,宇文赟但有不遂意,自公卿以下的官员,常常遭到刑杖的拷打。对人拷打时,以一百二十下为准,称为“天杖”,以后又增加到二百四十下。宫女和在宫中任职的女官也都这样,后、妃、嫔、御,虽然受到宠幸,也多被拷打背脊。

    于是,内外都感到恐怖,人心惶惶,动摇不定,只求苟安幸免,失去了意志,恐惧到叠足而立不敢出气。

    如今宇文赟昏迷不醒,终于消停下来,无论宫内宫外、朝野上下,无不大大松了口气,若非害怕惹人诟病,很多人都想放鞭炮庆贺一番。

    即使不能放鞭炮,今日退朝之后,文武百官回到家里,也定会小酌一杯,窃笑不已。

    刘昉沉吟道:“天元皇帝多半已经无力言语……按制,等会儿我与御正大夫颜之仪应该会当先觐见,到时我会宣称陛下诏令隋公你贴身侍奉疾病,自此入住宫中。

    隋公见机行事,迫颜之仪就范,在我起草的遗照上署名,隋公即可顺理成章地继任丞相,辅佐幼主,节制内外兵马,再有杨太后执掌后**宫和小皇帝……如此大业可期啊!”

    “这……万万不可!”杨坚立时大摇其头,其实他心里很是赞许刘昉之意,但面上却不能就此应允,否则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郑译、韦謩等人当即苦劝不止。

    刘昉故作恼怒,“隋公如果想干,就当机立断;如果不想干,我就自己干。”

    话虽如此,实际上他也明白,他威望不足,羽翼不丰,远远比不上声名显赫、势力雄厚的杨坚,基本没有他独揽大权的机会。

    若非如此,际此大变之机,但凡稍有雄心壮志者,又岂会甘附尾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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